星期三, 7月 30, 2008

戴倫與說好的人

兩張音樂考試的證書和十年樂團經驗似乎並沒有令我擁有對音樂靈敏的耳朵。我比較擅長的只有拿起派發的樂譜,然後學習過的樂器上彈奏,要即興來一段,或者評論一下別人彈得怎樣,不比一頭撞牆舒服多少。可能是個人資質的問題,也可能是香港音樂教育的失敗,不過我覺得自己已比不少人好,起碼回到家裡覺得悶時還是會亂彈一番。

最近subscribe了幾個關於獨立樂隊訊息的網站,好像一頭栽進了個可怕的深淵——RSS每天源源不絕地送上新樂隊介紹、試聽片段和MV,這個由日歐美砌成的獨立樂隊圖象實在恐怖地活躍,還要每日持續更新,一個人一生可以聽多少音樂,是個永遠解不開的謎。不過經過幾日的轟炸,可以肯定黑人音樂與我無緣,通常都會跳過,但接下來的一大堆搖滾樂隊的仍是無底深潭。在genre方面的缺陷令我對樂隊的背景、八卦和歌詞好像較有興趣,所以也在陸陸續續追看一些訪問。

去年讀《聲音與憤怒》時聽過一陣Bob Dylan,現在因為一首〈Mr. Tambourine Man〉,又再把CD找出來聽。電影節時看〈I'm Not There〉睡得一塌胡塗的餘悸未了,對於那一系列的歌曲也不敢怠慢。現在還聽不出什麼所以言來,歌詞也未看懂,但總算弄清楚了一些基本的歷史事實,例如他在1965年的Newport Folk Festival首次組樂隊用電結他演奏,與該活動的民謠主旨大唱反調,算是搖滾時代的開端。當年的他與現在的我同齡呢。紀錄片中說觀眾感到很不滿,對他大喝倒采,令他回後台後大哭一場。不過後來又有人研究過,發現原來當年的民謠用的音響質素不很好,Bob Dylan的歌聲和電結他聲糊成一團,觀眾可能只是因為聽不到他彈什麼,所以對他的經理人和技術人員狂噓。言下之意是Bob Dylan自己對號入座,然後對Newport生了幾十年的氣——整件事其實也蠻好笑,真是不好意思。

這幾天最常聽的樂隊叫Yeasayer,來自紐約Brooklyn區。音樂聽起來有點中東的感覺,但他們說是較接近gospel和celtic,算啦差了的一線現下有點難捉摸。有篇訪問提及Yeasayer的四位成員各自都有與音樂無關的正職,例如主唱Chris Keating和吉他手Anand Wilder是佈景師,低音結他手Ira Tuton是木匠(還要是略有名氣的木匠,側臉有點像普林斯頓教授)。Chris和Anand出身巴爾的摩,那裡的人都說紐約生活指數高,但他們在家鄉找到的工作永遠比最低工資高不了多少,反而在紐約可不斷找到足夠交租和組織樂隊的與音樂/電影相關的freelance工作。這些高技術的彈散工實在太屈機了,但相對於刻板印象下的音樂製作潮童,好像又可敬不少。

Yeasayer說他們比較花心機在旋律和歌曲的整體氣氛方面,但有趣的是大部份人對他們的稱讚都是因為歌詞。我最喜歡的〈2080〉講的是關於未來的故事。Chris對現下的時代感到非常沮喪——即使科技愈來愈發達,但人們卻愈來愈保守。我們大概不會活至2080年,所以肆意想像一下未來的世界也不會有什麼代價。這首歌最搞笑的地方在於最後有一段節奏很快的歌詞,團員在現唱演唱時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唱完,但錄音室版本卻找來一堆童聲合唱,聽著小孩逐一陣亡,實在有股不能言喻的快感。


Yeasayer, 2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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