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5月 06, 2009

您好,拜拜

  剛到台灣的我,最開心便是早晨到師大上課時,同學紛紛告訴我:「你的詩在《中國時報》發表了。我從同學手中搶過報紙,一翻便翻到信疆兄主編的《人間》副刊,看到自己的詩配上那麼精美的設計時,我便很希望下次寫得更好,看看到時會有什麼更美的設計配我的詩。當時我想了一些詩的題目,如《水上的名字》、《眉峰雪花》等。我想,如果《水上的名字》發表在《人間》版上,刊登出來時一定很美。結果,這些詩後來一一如我想像中那樣,被信疆兄發表在《人間》副刊上。信疆兄是在我寂寂無聞的時候第一個刊登我的稿的人,有一次,我在師大逃了一個月的課,全校從系教官到僑務委員會都在找我,由於我那資料表上的監護人是高信疆,教官便從信疆兄處打探我的消息,也不知他在教官面前說了些什麼話,後來教官一直把我當成一位很有才華的作家,師大在台灣是著名嚴格的學校,但教官對我一直很尊重,有什麼他都用商量的語氣對待我。
  當時我沒有上課,不太敢回去面對學校的教官。但聽到信疆兄對我們說他在大學四年只上過九節課,我便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學校。
  如果幾天沒看書,感到面目可憎時,我們便去信疆兄家去聽講,他的學問淵博,一講可以連續不斷地從晚上談到天亮,這種上課最有趣也得到最多。信疆兄講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又悠悠遊遊去上班,但從來沒見過他匆忙的樣子。他的工作常常是日以繼夜,沒有歇息,但他卻能夠很有閒情地講長篇武俠故事給我們聽、有時特地到我們住的地方跟我們一起輪流唱歌。

方娥真,〈無枉此生〉,《人間煙火》,香港:山邊社,1982年11月。


《人間煙火》是小學五年級買的書,現在是睡前讀物,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深究書中提及的眾多文化人現在身在何處、近況如何。近年多得書和部落格,看到名字,彷彿如夢初醒。原來這些都是真實的人呢。

上文談及「信疆兄」,書中接下來的段落就關於「亮軒兄」。說起來,我都算是他兒子的八分之一個粉絲。

「信疆兄」未來得及暸解,就已先行一步。拜拜。


高信疆先生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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