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5月 11, 2009

祝我好運

兩年前聽過一首叫〈25歲〉的歌,其中一段這麼說:「再過個一天兩天/再過個一年兩年/我已經要二十五歲/就要面對這個社會」四分之一的人生已過,聽起來實在嚇人。連身邊的小同事也在為我過長的校園生活皺眉,只能陪笑含混過去。

這個學期算是人生中距離校園最遠的日子,空有一張全日制的學生證,但每月留校卻不到五小時,其他時間要不在家或咖啡店趕寫論文,要不上班。工作是典型的彈性工作,勞動密集,按時計薪,工時和工作地點均不定。最近是業務旺季,所以工時往往很長,每次放工的時候都累翻了。有一次朝九晚九之後,累得跟同學訴苦,但已畢業三年的他們根本不當這是一回事。於是我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太過嬌生慣養,但這對自己的質疑背後,又似乎隱藏著對不合理勞資關係的妥協。隨著眼皮愈來愈沉重,這種無止境的抱怨只能在心裡愈沉愈深。

曾經有這麼一段時間,我討厭出席舊同學聚會、婚宴、家族飯局,總之是任何一種有機會碰到久別重逢的人的場合。有人就要聊天,要聊天就少不免觸及最近生活如何、論文進度、工作內容、未來路向等等。

「論文寫成點?」
「點解咁耐都寫唔完?」
「畢業之後諗住做咩?」

過了這麼多遍,雖然言者未必有心,我還是不太能分辨這種發問算是關心還是抽水。近況和人生既是無法定義,多少次表述也無助於定義。

放工時份,站在繁忙的銅鑼灣街頭,頭髮因工作壓力被抓得凌亂不堪,臉上的妝脫得七七八八,要不是錢包裡還有一張學生證,我真的會忘了自己正處於一個停滯但奢侈的夾縫。這是暫時的,好彩。

有說寫論文或做研究就像跑馬拉松,唯一不同的是,馬拉松的終點可能會越拉越遠。好不容易,隨著論文的成型,碩士生涯的終點終於可以預見。至於目標在望是否令人興奮的事,我也說不上來。

其實客觀而言,二十五歲真的一點也不老。如果沒有那些「三十歲前要賺第一桶金」、「廿五歲前要結婚生子」之類無無謂謂的目標,甚至放棄「人生必須有目標」的想法,不管幾歲也不算老。起碼在這個pandemonium和偶爾軟弱的時候,我是如此安慰自己。


(原刊中大學生報五月號)

3 則留言:

CH 說...

朝九晚九的確不是甚應一回事,但人又不是完全沒有選擇,可以不玩這個遊戲,只不過是要付出更巨大的代價吧。

Ying 說...

偶而為之o者

Ying 說...

而且宜家好似適應不少
都唔知應唔應該高興好